第39章
白娉婷的酒量在律界一众美女里面也算得楚翘,跟律所男同事聚餐也从来没认过输，但山珍小馆的酒虽然是果酒的后感，却是高度白酒的后劲,喝着喝着她就失去了意识，再醒来已经是两个小时之后了。
她趴在桌上睡着了，包里手机在疯狂呼叫。
朱霄出了法院就给孟曲打电话,对面传来机械的女声：“您拨打的电话不在服务区。”
他心中没来由的一沉,赶忙打电话联系白娉婷,接连打了十几通电话,对方才接起来,还着浓睡之后的鼻音：“您好，我是白娉婷。”
朱霄压抑着怒气说：“白律师,你们在哪？我现在开车过来接曲曲。”
白娉婷刚刚被吵醒，脑子被酒精泡的不太清醒：“曲曲？她不在我这边啊。”紧跟着才想起来,孟曲跟梁琦去哪了？
她生生被吓出一身冷汗，蹭的站了起来,不由自主摇晃了两下,只觉得脑袋发沉，扶着桌子才站稳,结结巴巴说：“朱律师，对、对不起,我跟曲曲在外面喝酒了,没想到……”
朱霄飙车赶过来的时候，白娉婷正在跟山珍小馆的服务员交涉,并且要求调他们家的监控,想要确认孟曲的去向。
餐馆的经理再三解释：“那位美女跟先生一起走的，而且走的时候还结了帐,我们以为他们是一起的。”
白娉婷也是急糊涂了，上来就说妹妹被人*贩*子拐走了，要求查看监控。
监控调出来，果然显示孟曲跟该男人谈笑风声，很是熟稔的样子。
朱霄在监控里看到男人的正脸神情大变：“停一下。”画面静止，他把男人的正脸放大，一把抓住白娉婷的腕子：“白律师你过来，就是这个男人？”在得到肯定回答之后，他发现自己的手有点不听使唤：“你说这个男人姓梁？”
白娉婷：“是啊，梁琦。朱律师认识？”她暗暗松了一口气，既然碰上孟曲的熟人，那就好办了。
朱霄的声音好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：“认识，化成灰都认识。”
千年前化成灰的“人”顶着千年前的皮囊出现，他能不认识吗？
他的怒火被浇熄了，想到对方处心积虑顶着梁琦的身份出现在孟曲面前，就明白这事儿多少跟白娉婷关系不大，哪怕他每日把孟曲锁在保险箱里，对方也总能找到机会撬开锁。
朱霄托关系查监控，到处发疯一般找孟曲的时候，孟曲正在“梁琦”凤凰山庄的别墅里作客。
“小师妹记得我吗？”两个并排坐在沙发上，他靠近了轻声问。
孟曲的神情看起来有些迷茫：“师兄——”
梁先生露出满意的笑容，轻揉了一下她的发顶：“小师妹乖，师兄也很想你呢。”
他脑中响起一道愤怒的声音：“混蛋，你对曲曲做了什么？”那是真正的梁琦，深藏在他识海之内的梁琦。
疫君用神识与他交流：“没做什么啊，只是在她喝的酒里
动了点小手脚，加了一味料而已。看起来她似乎对你这个师兄颇为牵挂，在地府任职千年居然都还能记得你，真是不容易啊。你要不要出来跟她相见？”
识海内的梁琦犹豫了一下，他若是贸然出来，恐怕很快就会被炼化，不但帮不上小师妹，恐怕还会拖累了她。
疫君听不到他的回答，嘲笑他：“都是世间男儿薄情，果然如此。她过了千年都还记得你，你却连见她也不敢，真是个缩头乌龟。”
梁琦愤愤大骂：“你才是缩头乌龟，藏头露尾只会做些见不得光的事情……”千年时光的修炼，他骂人的技术大有长进，有时候清醒着能不重样的骂足好几个时辰。
疫君见逼不出他，便显出温柔笑意，牵起孟曲的手：“小师妹乖，师兄带你去见识些好玩的东西，好不好？”
孟曲一副懵懵懂懂的模样，乖巧回答：“好。”
疫君牵着孟曲的小手一路走向地下室，路过好几道门，都是需要识别虹膜才能打开。
层层检验，终于到了地下室，那是个足有几百坪的实验室，按照面积来算，他可能把自己的别墅下面都挖空才建成了地下室。
地下室分成好几个区域，到处都是摄像头，二十四小时监控，每个区域都有机器人观察检测，随时记录实验结果，疫兽很是得意：“小师妹觉得这里怎么样？”可是花了很大一笔钱才建成。
孟曲的神色好像有点不解，只傻愣愣看着他。
“早知道就不给你瞎喂东西吃了，现在直接变成个小傻子，连人话都听不懂了。”纵然如此，他还是牵着孟曲的手一个区域一个区域的介绍给她：“看看这里，漂亮的人体玫瑰，马而尼菲蓝状菌，师兄只在姓黎的身上种了一点点。”他比着小手指：“没想到他就成那副模样了。”
孟曲看着他，好像大脑已经屏蔽了他所说的内容，但耳朵仍然恪尽职守，眼神里就带了深深的迷茫：“姓黎的是谁？”--
疫君轻抚她的手：“那个人不重要，只是我的一个人体炸弹而已。听说国外有一种宗*教狂*热分子，怀揣炸*药去人群聚集的地方，就那么轻轻一按，砰的一声，就有几十条人命没了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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孟曲露出一点孩子式的惧意：“……死了？”
疫君看起来很是不满于自己的研究：“本来姓黎的就应该担负起人*体*炸*弹的职责，可惜实验结果不理想，这种真菌不具备传播功能。”他
很遗憾：“就算死也只有他一个，没办法死一大片，真是可惜是不是？”
孟曲盯着这张脸细细的瞧，这副皮囊太熟悉了，可是表情却很是陌生，那种偏执狂热阴冷变态的气质，哪怕顶着多么仁厚的面孔，坏水也从每一个细微的表情里渗透出来。
疫君带着她参观了几大区域，还有一处是变异噬魂兽的实验区域，总共有上百只噬魂兽，只不过有的仍然是地府里的模样，体型像阴沟里的老鼠，长着一张蝙蝠的脸，又没有蝙
蝠的翅膀，脚爪尖利，足可撕碎生魂，脚趾之间还连着薄薄一层膜。
有的跟祸斗带出来的差不多，体型要比之地府的噬魂兽大了一倍多，看起来更狰狞更凶残。
还有看起来比祸斗带出来的更为恐怖的模样，体型也更大，牙齿更尖利爪更长，每一个进化阶段都标注的很清楚。随着疫君的介绍，噬魂魂在每一个进化的阶段都有变化，体型却是由小变大再逐渐变小，尖牙跟利爪也慢慢收了回去，到了最后一个特殊材质打造的透明箱子里，却是静静伏着一只黑色的蝙蝠，那玩意儿跟乡间天黑迎面撞上来的东西一模一样，就是阳间一只普普通通的蝙蝠。
完全看不出这一只蝙蝠是从地府噬魂兽进化而来。
疫君颇为得意：“这是师兄迄今为止最得意的作品，很厉害吧？”
孟曲侧头盯着他，像小孩子看到了新奇事物一般，露出惊叹的表情：“好厉害，它是怎么长大又变小的？”
“可吃了师兄不少好东西，能长成这副模样，本君也是没想到。”他一个人在人间徜徉，数千年里也不乏收拢一批走狗喽罗，然而喽罗们只管听从他的指示，恐惧于他的强大，哪里能领会他的不凡之处，就算是拍马屁通常都不能拍到他的痒处。
这让疫君十分不爽。
他就好像一个憋了许久的人，唠唠叨叨向孟曲畅谈自己最初的设想，花了数百年时间做实验，当然其中好多次被凡人扑灭的疫情都让他引以为憾：“都是些失败的实验，死了不少人，就是不能持续传播。有的是传播速度不够快，有的是感染的症状比较轻，比如每年冬天的流感，都实验过数百年了，却依然效果不佳，看几回大夫就能治好，死亡比例太低，真是屡败屡战。”
孟曲：“……”这是个话唠吗？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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