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正文 第 111 章

作者:橙子雨本书字数:K更新时间: 举报错误
    那日,慕广寒匆匆回城后,做的第一件事,便是立刻将东泽、西凉血脉的拓跋星雨与小黑兔给全方位保护了起来。

    第二件事,则是急如星火,马上调动所有能动人手,满天下寻找楚丹樨的下落。

    遥想一年前,他离开月华城时,并不知晓楚丹樨是早已陷落的北幽王室血脉。若是早知道,他那时定不会放他满天下乱跑!

    眼下,慕广寒也只能暗暗祈祷,希望自己这回能务必赶在姜郁时之前,找到楚丹樨。

    ……

    洛南栀因力量耗竭,从火祭塔回来后,就一直昏睡。

    慕广寒傍晚时又去看过他一回,洛南栀安安静静躺在床上,脸色苍白,宛如一具失去生气的玉雕。慕广寒瞧他那憔悴样子,倒也实在不忍苛责。

    但,虽不忍苛责洛南栀,他却并不会放过纪散宜与荀青尾。

    大晚上的将两人拉来房中,就是一通狂批厉训。

    “是谁给你俩的胆量?身为异世寰宇之人,竟敢擅作主张,帮着南栀先斩后奏?还敢孤意冲塔——此等做法又无先例可循,万一反噬,你们可曾想过又该如何收场?”

    “更不要说,若你二人提前将一切全盘脱出,咱们本可暗中行事,先将楚丹樨寻回!如今火祭塔已亮,姜郁时身在裂缝空间内,不会毫无警觉。以他性子,定会想尽办法阻挠我们开启其余三座祭塔。你们又可有应对之策?既无对策,又这般行事,就不觉得荒唐至极?!”

    小狐狸倒是知错乖巧,闷不做声垂着尾巴。

    可纪散宜几百年来高高在上、养尊处优,何时受过此等责骂?当即冷笑一声:“若有不测,有我和青尾在,也足够应对。”

    “你能应对?”慕广寒被他气得笑出声来,“凭何应对!当这里还是你那个可以肆意妄为的不染仙界?你二人在此,不过就只是有些雕虫小技的凡人罢了!就连你那所谓什么阵法,也只在燕王面前一触即碎,又能应对什么?就只会添乱!”

    “你!”纪散宜气结。

    添乱?他居然说他添乱!

    若是在原本寰宇,月华城主这种凡人,对他而言不过区区蝼蚁。可在这个寰宇之中,他竟被蝼蚁质疑实力???

    更可气的是,余光一瞥,那个单手就破了他的防御法的燕王,此刻正在一旁平心静气地悠然观战,细味香茗。

    “……”

    真是够了!!!

    这方寰宇简直欺人太甚。他这次走了绝不再来!鬼地方!!!

    ……

    当晚,纪散宜从负隅顽抗,到被慕广寒引经据典单方面骂到哑口无言,过程整整持续了约莫两个时辰。

    从不服,到怀疑人生,再到自闭禅定,最后恨不得能放下屠刀当场立地成佛。

    慕广寒却还没完:“我是真心好奇,你们寰宇天道是不是有什么毛病。如此不讲道理、混沌愚昧之人,也能独霸一方、升仙成魔?”

    纪散宜

    :“……”

    某种程度上,他能不讲道理却独霸一方,确实是因为实力够强。

    而人不讲理久了,就会遭报应。

    他的报应就是从找了荀青尾这么个狐逼对象!!!没找对象之前万众敬仰,找了对象直接跌落神坛,真应了那句“所有的风雨都是对象带来的”。

    这次不也是狐狸私底下勾搭洛南栀,才害他一起挨骂。

    他回去必把狐狸尾巴给薅秃!

    慕广寒足足骂了二人两个时辰,还真不是因为他喜欢骂。实是两人本性难改、不知利害。若不一次给骂老实了,只怕再惹出什么事端。

    当然,也得亏两个玩意是别的寰宇来的。若是西凉南越军中之人,他早就军法处置了!

    两个时辰后,荀青尾和纪散宜灰溜溜地跑了。而慕广寒本连着一天一夜没睡,也早疲惫不堪。

    但他并不能就这么去歇着。

    因为还有第四件事——向燕止交代他的身世渊源。

    “燕止……”

    可真转向燕王,他张了张口,却又哑住。

    毕竟,此事他自己至今也尚未完全理清头绪,又该从何说起呢?

    正踌躇之际,燕止起身走了过来,一阵幽兰香拂面。

    紧接着,一只甜山楂馅儿的芙蓉樱草糕被塞进他口里。

    “阿寒适才,训了那二人良久,想必也累坏了。”

    “不如先吃些宵夜垫垫肚子,更衣沐浴,再慢慢聊别的也不迟?”

    说着,他垂眸微微一笑。

    不由分说将他一把抱起,便向山间温泉走去。

    ……

    南越之地没有边沐浴边品尝美食的风俗,但想必西凉是有的。

    慕广寒犹记当年西凉簌城温泉,燕王就曾亲手为他烫橘子、炭火烤栗。半月之前,也是燕王给温泉沐浴的他,带来了一整罐鲜嫩可口的奶汤小黄鱼。

    今日吃食则是一盘软糯小糕点。

    因近来隆冬天冷、洛水冻住,厨房没有捕到他最爱的小黄鱼。遂给他换了一碗热腾腾的鲜肉粥。

    夜色已深。

    半山温泉在皑皑雪中水雾氤氲、蒸烟袅袅。

    燕王一手提着吃食,一手抱着月华城主,缓缓走过长廊,路过摇曳风灯。腰带铃铛一路叮当作响,清脆悦耳。

    慕广寒则默默趴在他身上。他明明说了,他自己也能走……

    到了温泉之畔,燕王食盒轻放,将他置于青石凳上。随即利落的随即躬身半跪,替他脱起了鞋袜。

    四下寂静无人,唯有银月高悬。

    慕广寒的耳根瞬间滚烫。眼前燕王垂眸半跪,漂亮白发全都悉数落在了鹅卵石上,犹如雪落凡尘。而月下那修长漂亮的手,竟就这么伺候他的双足……一瞬只觉此事十分不妥,脚趾微蜷,想要躲开。

    “嗯?”

    燕王眸光微抬,一把捉住他的脚腕,促狭道:“躲什么?”

    “……”

    “燕止,你其实,也不必……()”

    倘若,这世上有什么缝隙,能给羞愤欲死的人躲进去。

    燕止笑了笑,不顾他呼吸紊乱,起身故意更加靠近。声音低沉诱惑,温热呼吸拂在耳畔:阿寒,你我新婚已有月余,夫妻一体,又何必如此羞涩生分。何况伺候夫君,本来也是为人妻子分内……?[(()”

    他说着,用一种类似拥抱的姿势替他解他衣带。

    胸膛咫尺之遥,呼吸交缠。温泉之畔寒风混着热气,吹得慕广寒心思纷乱。而燕止炙热的指尖偏又坏心眼地接着脱衣之命,时不时蹭过一些敏感的部位,引起一阵阵战栗。

    慕广寒的耳根愈发红了,脑子也更乱。

    他艰难地抬眼。

    却只见天幕之下,燕王望着他的眼眸,比夜空繁星更加璀璨深邃。

    而那温和眸光里的倒影里,全是他的模样,只有他的模样。

    “……”

    他不懂。

    又一次陷入“弄不懂燕王”的迷茫。燕止他……真就,不心急吗?

    从祭塔回来,要处理的事项实在繁多,他不得不先把燕止的身世问题给搁在了最后。

    这个安排让他愧疚不安,一整日都未能释怀。

    毕竟,被别人将自己的事情排在最后,就算事出无奈,多少……也会甚觉忽视,不太开心吧。

    可此刻的燕止,却像是全然不在意。

    甚至他都不是“有涵养”,或者是“大度”。

    而是身世之事,好像竟已完全被他抛之脑后了——至少此刻,他正全神贯注沉浸在星空之下逗弄他的行为。

    仿佛对他来说,剥他衣服这种无聊行为的有趣程度,远高于埋藏几十年的身世之谜!

    ……

    身体浸入温泉,暖流带走了少许疲惫。

    燕王没有立刻下水,而是打开食盒投喂了他几只糯米团子。待他吃完,又沾了皂角,一点点帮他洗发。

    慕广寒吃饱以后,困意就如潮水般涌来。加上燕止指尖穿过湿漉漉的头发,按摩头皮的酥麻舒服,让他越发犯困。

    但是,不能睡……

    他还要努力去想,燕王的身世究竟渊源如何。

    他是……被南越火神殿认可了的……南越血脉……南越女王……并没有其他适龄男性亲族、幼弟……

    所以燕止……应该只能是……女王的……两位世子……之一。

    两位世子中……当年与他订婚的,是小未婚夫……也是后来的顾冕旒。

    顾冕旒过说……十岁以前……他是顾菟……后来……华都遴选大司祭……女王舍不得“顾苏枋”……他便……与弟弟互换了名字,代他……

    呼……不能睡。

    不能睡,还有许多对不上……顾冕旒他……和燕止长得,不一样……

    顾冕旒他……写一手好字……顾冕旒……后来是南越王,他不可能是燕止……嗯,不能睡……呼。

    ()    ……

    慕广寒做了个离谱的梦。

    梦里仍是月下温泉。幕天席地,月华如水。

    燕止火热的身躯贴着他,呼吸炙热,与他亲吻纠缠。水暖哗哗掩盖了唇齿之间湿润磨蹭的声音,那吻越来越深,直到他几近无法呼吸。

    那细碎的亲啄,才又渐渐移向他的眼角、脸颊、耳廓、鬓边。

    随后,一路顺着颈子咬下去,留下一个个炽热的吻痕。

    慕广寒在他怀里微微轻颤,虽然身体疲惫,仍旧晕乎乎地努力用剩下的一丝力气,回应燕止的身体的无比热切。

    因为他也想……为燕止做什么。

    总不能,一直只单方面接受他的呵护备至、照顾细微。他也想让他开心。只是有时候真的很笨,看了那么多书,还是常常不得其法。

    所以,至少……

    “燕止……”

    昏昏沉沉之中,抱着他的人正在贪婪地将他箍在怀里,不断揉抚。就像是快要沸腾的水,鸳鸯交颈、耳鬓厮磨,努力压抑着紧抱他的力道,还是几乎将他骨头都要捏碎了。

    “燕止,可以的……”

    对方安静了片刻,问他:“你已很累了,真的可以?”

    他心脏滚烫,轻轻点了头。

    之后各种荒唐。

    他只记得燕止一如既往吻技出色,亲得他很舒服。燕王虽然渴求,但每次会让他先满足。燕王的体力惊人,捉着他厮磨缠绵了一遍又一遍。

    ……

    隔日醒来,阳光洒满床榻。

    慕广寒揉了揉惺忪的双眼,就见燕止坐在床边,头发松松扎着、长长垂在床榻。手中拿着一张硬墨纸,正在一通连圈带简笔画地鬼画符些什么。

    “嗯……”

    “阿寒,醒了?”

    墨香萦绕。燕王将那张鬼画符递给他。

    原来,他趁他睡着没醒之际,燕止已经草拟好了一份详细的“日后行事的计划书”!

    昨日清早回城路上,慕广寒与洛南栀、纪散宜等人再度交换了各种信息。基本确定下来,姜郁时所在的那个古羽民遗留千万年的“山顶神殿”时空,应该就是之前他从火神殿被传送去皇都时,在顾苏枋的保护下经过的那个连通各大祭塔、有如乱流一般的扭曲空间。

    而根据洛南栀所受神启,想要不被那扭曲乱流裹挟,成功到达山顶神殿,必须要手握四块天玺、点亮全部祭塔,才能获得资格。

    然而。

    这后续却又存在另一个棘手的问题。

    那就是每当一个祭塔被重新点亮,也就同时相当于给藏身“里面”的姜郁时,打通了一方通往外界的传送塔。

    姜郁时就可以随时通过乱流传送出来、为祸一方。

    这也是为什么燕王急于制定这个计划书。

    眼下南越所面临的危机,可不仅是严防姜郁时刺杀拓跋星雨、燕扑朔与楚丹樨等人。更要防备他用种种阴险的方式反扑。

    因此以后,他们每点亮一座祭塔,都必须立刻派遣精兵强将驻守塔侧,严阵以待,以防不测。

    不然,一旦姜郁时狗急跳墙,只怕又会得空跑出来阵作乱。哪怕只是烧杀抢掠、控尸报复,也足够百姓遭殃。

    好在,他们目前仅点亮了火祭塔一处。

    而这座祭塔正在洛州附近,处于整个南越兵力集中之处,相对安全。但随着后续两、三座祭塔开启,慕广寒则不得不被迫面临分散兵力守卫的局面。

    而姜郁时则可趁机寻找防守的薄弱环节,发动攻击。

    燕止道:“但其实……”

    “我若是他,昨日火祭塔一开启,就该立刻出来决一死战。”

    慕广寒愣了一愣,随即恍然:“是,你说的对。”

    等待敌人兵力分散,再伺机而动,这想法也无大错。然而“正常的思路”,必须应该建立在对手也是常人的基础上——

    可月华城主和西凉燕王,并非常人。不懂兵法的姜郁时,还想要钻全两大兵法鬼才的防守漏洞,实在有些异想天开。

    慕广寒:“……但,事关重大,还是不能轻敌。应早日布防。”

    燕止点头:“南越、西凉祭塔,皆是你我根基所在,必然万无一失,倒是东泽北幽两处地形复杂,需多加小心。”

    “我还担心,万一姜郁时在里头又搞出什么僵尸邪法……”

    燕止:“那也只能并兵来将挡、水来土掩。不过,这天下坟茔眼下已被烧光,白骨尸身无处可寻,我们护好活着的人,他总也不能凭空再生尸身。”

    两人又认真探讨了许久。

    几页的鬼画符,被很快改成了好几十页的详细计划。连每一座祭塔的防守策略,连派谁去、在哪个方向守、如何随机应变都计算周全。

    慕广寒心中感念。

    还好,有燕王在身边。

    一些他的思虑不周之处,都有燕止能处处替他细思补全……配合默契,实乃幸事。

    两人就这么一直研究,直到黄昏饥肠辘辘,才想起唤人备饭。香喷喷的晚饭送来,慕广寒挪动起床之际,突觉一阵腰酸背疼,仿佛被车轮碾压!

    “……”他怔然,脑子嗡了一声。

    所以,昨夜温泉之中那毫无节制的缠绵欢愉,竟不只是……一场过分的春梦?

    他脊背骤然发烫。

    燕王扶他坐起来,不忘偷亲一口,一脸的暧昧飨足。慕广寒则只能黄恍恍惚惚、默默吃饭,脖子、胸口,细细密密的刺痛。不用想就知道,肯定也是青一块紫一块了。

    唉。

    怪他,之前燕王病时,逼着他素了小半个月,如今可好。

    “……”也罢。

    这腰疼,总归让他源源不断的愧疚之心,多少消解了一些!

    ……

    饭后,慕广寒终于拿出卫留夷留下的那块黑光磷火碎片。

    樱懿的小小留存记忆法术,仍旧萦在小碎片上。他拿在手里摩挲了一

    会儿,暗暗有些紧张:

    “燕止,我其实……在很久以前,可能真的见过你。()”

    可能??()?[()”

    “是,有些细节对不上。我也不能十分确定那一定就是你,”慕广寒有些语无伦次,努力斟酌语言,“不如,这段记忆我拿出来,你……可愿意看看?”

    “当然。”

    燕止上床,让他靠在自己温暖的胸前。

    黑光磷火缓缓点亮。

    慕广寒关于小未婚夫的一点零星记忆,也如同浅浅的涟漪般浮现在眼前。

    那已是快二十年前的事情了。夜荧流火的月华城渡口,一船船来自南越,红绸覆盖的礼物堆积如山。

    那日清晨天还没亮,月华宫长老们就将小月华城主从清梦中拽起,监督他赶紧换上隆重礼服。

    慕广寒当时才十岁,又是初春天冷之时。那礼服不仅颜色明亮十好几层,外面还有一层白狐裘外披,厚重如山岳,压得他几乎喘不过气。

    于是本来就不好看的脸,更有点涨得发红发紫,十分滑稽。

    然而。

    慕广寒回头,却见燕王挑眉,眸正明亮、饶有兴趣地看那一只小小的丑孩子,眼里分明喜爱,像是看着什么发着光的可爱小宝贝。

    “……”

    这哪里值得喜爱了啊?!

    随即,画面一掠,一阵喧哗,一艘华丽大船停靠月华渡口。一群南越仆从簇拥着一身华贵黄衣的孩子,从船上鱼贯而下。

    “恭迎南越世子!”

    此起彼伏的欢迎声中,燕止问:“那个穿得像个小黄鸡的,难道就是我?”

    “……或许是。”

    “或许?”

    渐渐,一身华贵的小黄鸡走近了。

    燕止明显不满,直直把脸贴到慕广寒脸上,眯起眼睛:“阿寒是如何睁着眼睛,说出‘或许是’这三个字的?”

    “这必然是我啊。不是瞧着完完全全一模一样——还能是谁?”

    “……”

    慕广寒一时,竟无法反驳。

    因为小未婚夫不仅长得跟燕止一样,就连神色也如出一辙。凑近歪着头看他时,也是那种看可爱之物的愉悦表情。

    慕广寒:“……”

    下船寒暄后,两人随即就去了月华宫见长老。三叩九拜后,长老絮絮叨叨说了一大堆——原来当年长老在月华宫的月神像前,还当面问过两个孩子是否同意这门亲事呢。

    但,为什么要问!!!

    父母之命长老之言的被迫相亲。万一南越世子回答“不愿”,要如何收场?

    但很明显的,当年十岁的他根本想不到这一点。

    当年的他早已被小未婚夫的美貌,以及身上甜甜的香给迷晕了。只顾如梦似幻、心花怒放地看着对方点头,然后自己也羞涩得跟着点头。

    “……”更蠢的是,在这之后,他还偷偷掉了两滴眼泪。

    回忆骤然暗淡,草草结束。

    ()    燕止:“?”

    他看起来意犹未尽:“还没完。”

    慕广寒却僵硬躲开他的眼神,试图下床:“也就,这么多吧。剩下的内容也没什么好看……”

    毕竟,之后三天的内容,全都是他对着小未婚夫的花式发呆和犯傻。真就没什么可看。他这么躲着,却被燕王一把拽回怀中。

    “跑什么?”

    “嗯,倒是也有道理跑,”燕王箍着他的腰,幽幽道,“毕竟我都不知道,原来阿寒年幼时,还曾与我定过亲呢?”

    “……”

    “既有此事,为何从来不曾告诉我?”

    “……”

    “……”

    “后来又为何退亲?”

    “……”

    见他不答,燕止眯起眼睛:“哦,没有退啊?”

    “既没有退,你如何又敢擅与别人成亲?可知退亲不告,私自再娶。在西凉、南越都是重罪?”

    脖子被咬住,痒痒的很亲昵。慕广寒知道燕止只是逗他,可张了张口,却还是说不出什么。

    他略微怔着,人在燕王怀里,呼吸紊乱、心乱如麻。

    舌尖微微一丝苦涩,有什么话险些就要脱口而出。他头嗡嗡作响,背上一阵冷汗,只隐约觉得他要说的这话……尽管怪异至极,但很有可能就是事实。

    燕止,如果。

    如果,我第一回的那次成亲,也是……同你。

    这话乍一想,似乎是个不错的故事。

    可实际上,慕广寒这一刻真正感受到的,却只有一股巨石一样压抑在心间,让人无法呼吸。

    黄昏渐暗,灯火燃起,火光扭曲盘桓。

    当年的事情,他记不起全貌,却始终记得一丝阴暗潮湿、绝望不甘萦绕于心,久久不去。!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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