后一天是母亲节，前一天晚上问方疏打算怎么过。方疏去阳台那边打了个电话，然后回来告诉她，“我给我妈定了花店的花，就不回去了。”
“你呢？”方疏随口一问。
叶晚吟捏紧了手里的试卷，很久才开口道：“如果高考前有时间的话我到时候就回去看她。”
方疏：“哦。”
很快到了周一，方疏照例交了数学作业，李明在后座咆哮，“啊！为什么我作业又没写完？我还特意把作业带回家了！”
他的同桌张肖无情发问，“回家后你有打开过书包吗？”
李明捂脸，“请不要戳破这残酷的现实。”
然后他戳了一下前座的方疏，诚恳地问，“方姐，你觉得我抄你的然后跟老班说我也开始认真学习了老班会信吗？”
方疏朝背后伸出一根手指，“第一，我不会给你抄，”又伸出一根，“第二，你觉得老班傻吗？”
上课后，李明毫不留情地被班主任轰出去了，还亲自守在教室外面，数落他，“你看看你，你能不能跟方疏好好学一下，好歹人家每次交了作业，每道题还都会。”
“你呢，我给你发的卷子是给你留着擦屁股吗？那么干净！”
李明小声辩驳，“那是因为我没有学霸同桌。”
班主任气笑了，“你不会做你不知道问我吗？”
李明心想，老师哪能和同桌一样，不过他感觉这话说出去班主任能一三/角板拍他脑门上。
外面班主任一心教育没写完作业的学生，里面方疏压着声音盘问叶晚吟，“你假期看了多少？”
叶晚吟支吾道：“我尽力了。”
方疏挑着眉，“尽力了也得告诉我是多少。”
叶晚吟小声道：“你说的那本我看了二十话。”
每晚十话已经是她的极限了。
再多看一句她就得失忆，一个剧情都想不起来了。
方疏回头看了一眼那本漫画的目录，然后嫌弃道：“怎么这么点。”
就这几话，两女主还在相互试探认识的阶段，更别说有什么进展了。
方疏直接将目录拉到一半，对叶晚吟说道：“你就从这一话开始看。”
“我学习都有进步了，你还一点‘上进心’都没有，你都不觉得羞愧吗？”
叶晚吟：“……”
现在好像是有一点了。
于是，晚上，叶晚吟根据方疏说的找到那一话看下去，这一晚她看了二十话，看得后半夜差点没睡着。
第二天，叶晚吟顶着一双黑眼圈从房间里出来，被敲开门的方疏揉着眼睛看她，看到她双眼上的黑眼圈好奇地上手揉了揉，然后问，“你一晚都没睡吗？”
叶晚吟小小地打了个哈欠，摇头，“睡了。”
方疏换了身衣服出来，跟她一边收拾东西一边往外走，随口问，“那你昨晚看了多少了？”
叶晚吟努力回忆昨晚的剧情，发现大脑跟自动屏蔽了般，别说剧情了，主角名都不太能想起来了。对上方疏怀疑的眼神，叶晚吟忽然身体一动，在对方反应过来前，将对方壁咚在了玄关处。
方疏此时正系着她小白鞋的鞋带，突然就感觉头上一团阴影，她抬头脑袋，看到叶晚吟放大的身体……
随后是脸。
叶晚吟蹲了下来，手扶在墙上，因为校服的宽松，这样将方疏困在墙角的时候，显得整个人都比方疏大一号。
清晨的光线从外面照进来，铺撒在叶晚吟身上，将叶晚吟渡得像个女神。
方疏整个人都懵逼了。
她听见叶晚吟说，“我昨晚看了这个。”
这个让叶晚吟羞耻无数次差点没睡着的经典动作。
还好她没忘。
方疏像是呆住了。
被钳住的手腕可以清晰地传来女生柔/软掌心的温度，就连的身前的身影也仿佛向她传递着热量，方疏忍不住微微出神。
叶晚吟觉得已经差不多了，正要起身，忽然感觉自己扶着墙的胳膊传来一股大力。她被迫跟着踉跄退了几步，最后被玄关处的某个东西绊倒摔在了地上，而方疏正扣着她的右手按在墙上，反壁咚了她。
叶晚吟：“？？？”
这边是背光面，方疏的表情完全陷入了阴影里，叶晚吟顶着一张和方才方疏同款的表情听方疏不太高兴道：“你居然抢我动作。”
叶晚吟：“？”
方疏还教育她，“只有我可以壁咚你，所以下次你要记得主动贴墙。”
叶晚吟：“……？”
这其中有什么必然联系吗？
然而方疏却没打算解释，还试图将她的另一只手腕也钳制起来，眼看再不走早读就要迟到了，叶晚吟赶紧推开方疏站起身拉着人往外面走。
好不容易赶到教室，铃声刚好响起。
英语早读基本上都是班主任来转悠，所以在班主任出现之前，方疏都不会拿出手机。
叶晚吟戳了戳正发着呆的方疏，“来背单词？”
方疏不想动，“我已经在学数学了。”
叶晚吟提醒她，“就算数学考满分成绩也不够上大学的。”
方疏对此毫不在意，“没关系，我又不上大学。”
做学生已经够累了，为什么还要再吃四年的苦。
“大学很舒服的，课少，娱乐时间多，可选择的对象也多，你要是想谈恋爱，可比进入社会方便多了，而且还没人管你。”
方疏扭过头看她，“你上过？”
叶晚吟哽了一下，“但我去看过。”
“风景也不错的，学校氛围也好。”
方疏还是瘫着。
叶晚吟不知所措道：“我们不是在谈恋爱吗？”
方疏忽然坐起身，挪着凳子往叶晚吟那边靠了靠，借着周围人的说话声对叶晚吟说道：“你再说一遍。”
叶晚吟试探道：“我们不是在谈恋爱？”
方疏要求道：“声音软一点，娇一点，那个‘吗’字也不要漏掉。”
叶晚吟：“……”
作为家里的长姐，她很小就开始照顾弟弟，活到现在，还真没向谁撒过娇。
方疏还在催她，“快，你说好听一点我就答应了。”
叶晚吟小心看了一眼周围，随后也挪着凳子往方疏这边凑了凑，“真的要啊？”
方疏点头，眼里已经有了几分兴奋的光。
两个人的凳子已经完全贴在一起了，不过叶晚吟还是担心被周围的人听到，所以身体也贴近了方疏，快速说道：“我们不是在谈恋爱吗？”
方疏不太满意，“你在念课文吗？”
“不对，你念课文的时候可能都比这个有感情。”
叶晚吟张了张口，把自己脸都憋红了，发现还是说不出口，最后捂着红成一片的脸小声对方疏说，“我比你大。”
方疏不信，“你几岁？”
叶晚吟毕竟是高考前穿过来的，比她高一届，“我都十八了。”
方疏：“……”
没关系，年下攻更香。
于是方疏对叶晚吟说道：“你的意思是，我叫你姐姐你就肯撒娇？”
叶晚吟：“……”
叶晚吟艰难道：“不，我的意思是，撒娇应该都是妹妹撒。”
像是说服了自己，叶晚吟脸上的红晕稍淡，转而望向了方疏。
方疏面无表情。
不可能，想都别想。
本攻绝不可能撒娇。
方疏使出必杀技，“我要背单词了，你不得给点奖励吗？”
叶晚吟试图改变她的决心，“不能换其它的吗？你喜欢什么我可以送你。”
方疏初心不改，“我就喜欢你撒娇的样子。”
叶晚吟：“……”
没救了，毁灭吧。
叶晚吟实在是说不出口，方疏也坚定地不松口，于是班主任来了。
她一进来教室里的声音就大了一倍，班主任满意地点点头，经过方疏位置旁的时候看到方疏位置空了一大片，转眼一看，发现人已经贴到叶晚吟那边了。
班主任敲了一下方疏的脑袋，“用不用我给你们用双面胶粘上啊？”
方疏慢吞吞地挪回去。
早读结束后，两个人谁也没提早上的事，到了第一节课，这一节语文老师讲的期中试卷，于是方疏幸运地没站起来。
当然也就活过了第一节课。
第二节课，语文老师讲到古诗词填空，方疏还是不可避免地站起来了。也不知该不该庆幸，陪她一起站的还挺多。
“这几句诗我平时让你们背没背过？这都能做错。”
……
晚上，晚自习方疏少有地没离开自己的座位，叶晚吟正一道一道地给她讲题，偶尔遇到有人来问题，就让对方等她这道题讲完。
回到家，叶晚吟对方疏说，“我整理了一份高中英语常用的一些单词，你每晚回来背十个就行。”
方疏将书包扔到茶几上，丝毫没被她骗到，头也不回地说，“要想得到什么，总要付出代价的。”
叶晚吟：“……”
怎么都过了一天了，还是没忘呢？
阳台的窗帘没拉，可以看到窗外沉沉的夜色，远处广场闪闪烁烁的灯像浮浮沉沉的萤火虫，在玻璃门上投下繁星般的光影。
叶晚吟慢吞吞走到方疏身后，“除了撒娇别的不行吗？”
说起“撒娇”两个字时声音还低了好几度。
方疏坚持道：“不行。”
叶晚吟深吸了一口气，张了好几下口，实在是说不出口。方疏也不急，悠哉悠哉地坐到沙发上，翻出手机，开始刷视频。
叶晚吟给自己做足了心理准备，没什么大不了的，就是撒个娇而已，大家都是女孩子，有什么可羞耻的。
叶晚吟凑到方疏旁边，“我、们不、不是在谈恋爱吗？”
叶晚吟本身的声音比较温和，与人说话的时候就像嘴里含着一勺白瓷，温温凉凉。这下软下嗓音，仿佛一把火将那勺白瓷灼得软化，听在耳朵里竟有些烫耳。
“这、这样可、可以了吗？”叶晚吟的脸已经红透了，说话也忍不住打结。
她觉得自己这辈子的羞耻心都在今天用光了。
方疏忍住没去挠有些麻麻的耳朵，假装淡定道：“可以。”
“我们本来就在谈恋爱嘛。”随后方疏朝叶晚吟伸出手，叶晚吟涨着一张通红的脸从书包里将记下来的单词本递给对方。
中间好几次差点没拿稳，等人拿着本子离开沙发后，叶晚吟才发现自己的两只手腕都在耻得发抖。
这天晚上，方疏做了个梦，梦里是白天的场景。光影分明的玄关里，方疏感觉自己被什么阴影笼罩住了，有温热的触感顺着她的手腕一点点往下挪，最后环在她腰间。
方疏感觉自己被人拥抱住了。
很奇怪，明明看不清那个人的脸，她却好像很清楚那个人是谁。
这个怀抱跟她想象中一样，像被裹进了加热的果冻里，温热柔/软。
她忽然就不想动了。
作者有话要说：和编编商量了一下周三入V，明天的更新还是十一点，周三零点会有万字掉落，周四应该是晚上十一点更新，周五的更新提前到零点，从周六往后就正常晚上十一点更新啦～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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